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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皇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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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馥眠侍君=百司尚 是管理仲華天君府邸的管家

百司仙君是天庭(=帝君家)的管家

是兩個人!

有時,獨在府中實在閑的無事時,我就會窩在我那冰涼剔骨寬敞透亮的玉榻上巴巴地想,我為什麽要來修這個仙。

好好的人間不呆,不在父母膝下承歡,幹嘛走上這無趣的不歸路。可惜啊,那時還是凡人還能反悔時,一心想的就是登仙,應該說那時除了登仙就沒有什麽好心人來指一條路來給我選。

在我才懵懵懂懂有了記憶時,我就一人在這山間。哦,偶爾還有師傅。可惜他不喜歡呆著,也不喜歡看著我,只是丟下些修仙道法的書就踏鶴而去,雲游四海,只留得我在那小木屋裏鉆研道法。

有時我會去山間逮上一兩只野雞或野兔,拔毛放血,在用上師傅最愛的那清雅竹林的竹子,劈裏啪啦,肥油滴盡,那絕世野味就這樣出來了。可真是酥香千裏,給我常年這個吃著筍幹長得也像個筍幹的人生點上了濃墨重彩的一色。

當時不僅癮得我口水直流,還倒天下之大黴的邀來了一群不速之客。是的,是整整一大群。

看著那綠著的眼睛,利爪獠牙,和那半張的長吻牙縫裏垂涎已滴的一地的狼群。手腳都沒它們長的我可真是嚇得涕泗縱橫,青衫濕盡,只想問我那不負責任的師傅怎麽沒告知我那竹林竟是有主,害得我這無齒小兒竟驚了聖駕。

好在,那時我命不該絕,恰巧碰到了無事散步的同為小蘿蔔頭的峒赤真君,那時應該叫唯真,只是一劍翩飛,霎時風華絕代,衣袂翩躚直傷了那蓄勢待發的狼群頭子,逼退一波兇猛巨獸,宛若天人下凡,真身現世大慈大悲,可是呆了我一臉。

發如點墨,雖少而英立,站如松竹,負劍獨立於蒼翠蓋天林中,若是按山野話本所寫,那我應該以身相許,相伴於天涯。

可惜在那時,我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筍幹,也毫無姿色,瘦瘦巴巴。他也全無什麽欣賞之意,倒是那黑如星辰的眸死死盯著我手中那絕世美味。

這直接讓我不由覺得同時天涯淪落人,定是師傅不是人的錯覺。便動作矯健的一把從地上爬起,豪情萬丈的用油乎乎的手就這麽扣住了那白衣翩翩的金童玉娃的手腕,微微顫抖下,用還缺牙漏風的嘴一口地道的土話問,“吃波?伢子。”

現在想想還覺得英明全無,透著傻勁,但總歸是我與峒赤真君的第一眼相見。

可見在我為什麽修仙,那可是我最年幼單純時常見到的兩人啊!都是以修仙為己任,傻得我以為天下都是這命,就這樣賠上一生。

等到我修得正果真正到了人間見過大世面後才覺得……去你的清心寡欲,去你的淡泊明志,去你的無欲則剛。

我只想要那好酒與美食,只想要那戲樓與梨園,只想要些人生真諦的美好日子。

誒……現在可算是晚了,一不能隨意上天庭,二不能常年離開所鎮守的小山,逼得我臥床挺屍,醉酒長眠,來祭奠當年無知不懂珍惜何意的小筍幹君。

…………

當侍從來找我時,我正蹭蹭的爬上屋頂去找小狐貍。

這倒到不是他愛在屋頂呆著,而是這府前檐牙高啄,是觀賞山間大意最好之地,無論在山腳還是山頂都能隱隱看清。

往日我一般就是在這去尋他的身影,反正我給他選的都是鮮亮的白衣,無論在白日黑夜都在這大片統一顏色的山中突兀可見。

趁著侍從帶那百司尚參觀府邸,我好先行找到小狐貍,來將他藏好,省的撞上那我就解釋不清。若只是個百年小仙我好胡言哄哄道這是我家妹子,量她也不敢去問旁人核實,可這偏偏是千年仙長,什麽稀奇事沒見,這一下還不就看出是男是女什麽品階。

我滿門心思望去,遙遙遠遠的,枝椏交錯,荊棘叢生,一片黃綠黃綠看不大清那半隱半現廊腰縵回,只聽得見喧騰飛濺,脆耳動聽的流水回聲。

那是山間唯一的泉,雅泉。自頂蜿蜒而下,水質清可見底沈石,常年不絕。搞得百司仙君常笑這泉定不是甘泉,因為甘泉必竭。但我卻覺得我這是風水寶地,瑯嬛福地,才會常年不絕,釀的酒也是格外甘甜。

待到樓下侍從喚我幾句未理後,才矯健不差我的蹭蹭爬上,我才緩過神看向他。

一席暗色長袍毫無花飾,發盡束起,束腰寬帶也是尋常黑色,從頂黑到底。

俗!非常俗!!

這百年來我第一次細看他的服飾,若不是那百司尚衣著靚麗,不比一些小仙君差個幾分。我也不會驚覺我這身邊唯一的侍從竟然毫無品階,寒酸到不行。也枉他兢兢業業身居數職百年陪伴伺候我這不靠譜的仙。

這一想我竟有些羞愧,看他也愈發自責,腦子一熱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含情脈脈地說:“侍……額……你名字是?”誒,煞景煞景,我竟然一下就忘了他名字,真不該府中就他一人,害的我百年不怕叫錯人。

“回仙君,尚木。”他俯首行禮,順道抽出了他的手臂。

我又恢覆了熱情,一把抓回他的手臂……這骨骼別致強壯有力,我暗嘆一聲,覆道:“尚木侍從,多年委屈你了!”

他沈默片刻道:“仙君,姝丘公子已暫先安撫在小樹林,時間久了,怕呆不住。”趁我一楞神,又抽回了手臂,負手在後,模樣謙卑的我一時未覺什麽不對。

我點頭示意知曉,也無暇顧及馥眠侍君何去,更是忘記我本想講的,就跳下樓頂,匆匆向著樹林而去。

…………

一片幽森蓋天,光影碎成一地,光柱交錯瑩瑩浮粒,偶爾還能見參天大樹間,枝椏搖晃,鳥鳴黑影竄動。就似我年少時所呆的那片竹林,好在,我已習慣山間場景,不然忽到這裏定會被這樣的冷清驚到不行。

未忘隔壁的那座山中的仙君初到時,可是常常被嚇得相形,非到我府上借宿才消停下來,之後更是早早成親,現在一窩的娃娃在山間跑竄,堪稱這雲間群山最熱鬧的府邸。

繞過一攔腰大樹,在彎腰直行,就看見不遠處不大的涼亭,期間一白色的身影背對坐在裏面,鶴勢螂形,長發落地,束發的紅色綢繩艷的格外註明。

我突然有了一絲玩樂的想法,輕步上前就是對他一嚇,再快步繞到他前面……我的笑意陡然僵住。

只見那小狐貍,淚眼透紅,白凈小臉濕濕漉漉,秀氣的鼻子也已經泛起了粉紅。

慌得我捂起袖子就擦他臉上的眼淚,一顆一顆滾燙的水珠啪啪的就落在我手心,蜿蜒水痕如火,流淌到哪就疼在哪。

往日就算他磕傷碰傷,撞到肚子,知曉我想把他送走也未曾落下這淚,雖有時嬌嬌滴滴,但男子漢的傲骨卻未忘記,從不輕言示落。

這突然一下的眼淚那可就算鐵石心腸也得化成柔紗水簾,何況他哭的實在美艷,含情帶意,著實不忍。

我好言安撫,問他怎麽,可是想家。畢竟早上還是好好,又不可能有人使他委屈成這樣,只好猜他是不是被什麽觸情,他已離家一年思來想去這可能性就最大。

他似怒又似怨,可能是覺得我怎麽這般不懂他心,怒瞪我一眼就說:“你就巴望這我走,好不阻礙你和那仲華天君琴瑟和諧,鸞鳳和鳴……”這一聽我就猜到怕是小狐貍聽到了馥眠侍君的那一席話,我有些懊惱竟沒有發現。小

狐貍未完又恨恨地說:“你這負心漢!你這陳世美!騙的我好苦,可憐我孤兒寡母……”

他嗷嗷幾聲,又有要哭的意思,嚇得我連忙阻止就怕他又附著戲詞就唱出來。只覺得這小狐貍記性不錯,我只是在閑暇時想起在人間聽得戲隨便唱了幾句,這就直接被他背了出來,打的我手足無措。

我賠笑道:“只是仲華天君看我這洞府冷清,才派得人來搭把手,這純粹是同事情誼。”

“你胡說!”他瞋目切齒,“那女子分明是塵殊府邸的百司尚,又怎麽可能被輕易送去莫不想幹的人身邊,何況是仙君!”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本來我這婚約是眾仙皆知,雖拖了百年,但是一提起我的名諱還是能有仙聯想到仲華天君和那婚約。可偏偏這小狐貍在我三番四次暗示下毫無動靜,再加上一年來我未曾聽過狐王那提及丟了什麽子嗣就以為他只是什麽不重要的旁系孩子,沒想到他竟直接認出馥眠侍君。

“你曾到過塵殊府邸?”

“當然,凡是起宴必會邀我去!”他驕傲的擡起小下巴,雖然這小臉哭的淒淒慘慘,看起來還是有些威嚴大氣。

我懷疑地問:“你是甄姬娘娘的皇嗣?”

九尾狐王辛佞有一妻一妾,妻子甄姬娘娘是九尾狐族的公主,身份高貴乃帝君賜婚,兩人雖無感情但勝在相敬如賓,而得辛佞寵愛的是那由蓮花化成妾室的蘇櫻娘娘,聽說本是甄姬娘娘的嫡子坤赦殿下身邊的侍君。

恰好在那櫻花園中與辛佞相遇,一眼定情,便賜了名字納了位。這小狐貍血統純正,不可能是那位蘇櫻娘娘的孩子。

“不是!”小狐貍否決的快,那眸角垮下,有些哀怨,“你倒是一點也不關心我,我母妃是琉璃娘娘。”

“琉璃娘娘?!”我大驚,她是坤赦殿下的王妃,沒想到小狐貍竟是那狐王的孫兒。仙人就是這般不好,各個樣貌年輕卻膝下兒孫滿堂,搞得我總是分不清。

我悻悻一笑,有些心驚膽戰地問:“你……排行老幾?”

本還覺得反正不是坤赦殿下,旁系孩子不是很在意,現在看來只能求小狐貍是幺子,既然已經是嫡系的孫兒,我這誅仙臺想必是定要走一回……

“老二。”小狐貍眨眨眼看著我頓時舒緩下的表情問:“你是怕我身份太低,比不過那仲華天君,娶不了你?還是……”那小眼神瞬間嗖嗖的嚴厲起來。

“大誤,大誤!我只是覺得若是嫡子常年不在家,給弟妹影響不好!”我面露誠懇。

他一笑,盡態極妍,我跟著笑,他自然的在我胸口補上了一刀,“我上面的是個姐姐!”

呵呵……姐姐……

皇長孫!你為什麽要來我這小廟啊!!!我真的得去誅仙臺死上那麽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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